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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年运河芦花红

第十七章 白瞎了,情报

当然,像我这样有文化的清华学子的情怀,我那笨爹是不能懂的。他知道的,就是喝酒少说话。还别说,就他这点,真有人喜欢,比如张庆余。

打那次“别野”会晤之后,张庆余没事就溜到我爹那里,依旧摸着黑,依旧老醋花生就酒,依旧是张庆余说我爹听,格局一成不变。直到那天,我爹多说了一句,一切都发生了质的变化,张庆余听了后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“要打大仗了。”我爹说道,“日本人要在北平南边和北边动手。”

那会,北平很短的春天刚过去不久。北平城周边的日本鬼子开始换了短袖,太阳旗下,一向爱咶噪的老北京,也烤得张不开嘴,干闷瘪着,一声不吭地在街头巷尾喝大碗茶。心,烦;茶,凉!

“具体突破口在哪,知道吗?”张庆余小声地问道。

“我也只是看了两张,后面的作战路线没看清,但是有二十九军的字样。阴粪坑回来得太快了,我来不及。”

那天中午,殷汝耕让我爹去**员那里取一份文件。偏巧那天阴粪坑闹肚子,我爹去的时候,他在粪坑里蹲着呢,于是,他趁机把放在抽屉里的文件夹里翻了一下。这种事,我爹可没少干,我星火伯伯不断往西边送的情报,都是这样得到的。

那天,我爹看到的是一份日军发给伪政府的征粮通知,绝密级的,阴粪坑已经翻译好了。我爹一看,好家伙:日军要和二十九军打仗,让伪政府准备好军粮配合部队行动。

那时候,日军大部队主要驻扎在通县,与二十九军对峙着,后勤保障都由殷汝耕的伪政府负责。从日军要求的粮草供应路线上看,是往南和往北两个方向。

这份情报,我爹是先向星火伯伯汇报的。“你找个机会,告诉一下张庆余,看他什么反应。”星火伯伯总认为,那张庆余虽然已经脱离了国军编制,但和国军那边还有联系渠道。

事实上,星火伯伯猜得一点都没有错。这张庆余和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一直保持着联系呢,之所以想方设法让我爹当上殷汝耕的保镖,就是想利用我爹获得一些情报。只是,宋哲元一直就不太相信张庆余,总把他当汉奸对待,所以,张庆余经常感觉自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。

我爹的情报,第二天张庆余就得到了验证:保安队收到加紧征集粮食的通知,只不过,通知内容里说的是极其简单,没有说具体因由。

于是,张庆余就利用他的渠道,把这一情报送到宋哲元那里。只是,这一回,人家依旧是不太相信。那时候,日本人还在和南京政府打太极拳,搞什么和平协议继续版。顶着保安队队长帽子的张庆余的日子也不好过,日军欺压他们,国民党军不相信他们。按我太奶奶的说法,这叫姥姥不疼,奶奶不爱,只能去他娘的。

1939年7月7日那天,我爹的情报得到了证实:日本军队在丰台卢沟桥发动了“七七事变”,侵华战争全面拉开序幕。

正如我爹所说的那样,日军兵分两路,一路从西南方向出击,另一路则从昌平南口突击。二十九军和二十军团将士浴血奋战,但终因实力不足加之准备不够充分,虽然予以了日军重创,但依然节节败退。

“七七事变”后的第三天,张庆余再次半夜潜入我爹的“别野”。这一回,他没有带酒来,连我爹给他准备的酒都没有喝一口。他来,只是提了一个要求:“我要见张星火!”说完他就走了。我爹看得出来,那天张庆余心情十分沉重,好象有万斤重担压着他喘不过气来一样。

说完话,张庆余就着急走了。虽然他知道那天殷汝耕并没有在家里,我爹刚刚被放了一个“小长假”。他要是和我爹喝酒,高声骂上几句都没有人知道。但是,他还是走了。唉,这人啊,心里有大事,喝酒喝起来也没劲了。这滋味,我懂,我太奶奶不讲故事的时候,我吃我娘奶都没兴趣。嚇嚇,好在我早断奶了。

仗开打了之后,殷汝耕忙得不行,各种大小会议开个不停,我爹本也该跟着忙。但是,殷汝耕却放了我爹一个小长假,让我爹回张湾呆了两天。因为那几天他要参加一个封闭会议,中间任何人不允许离开会场。日本人的地盘里,像我爹这样的保镖,根本不让进,所以闲着没事,正好让他歇两天。

当天夜里,我爹就溜回了张湾,并在苇荡子里找到了星火伯伯。正式开战后,反正脸已经撕破,为了肃清后方敌对分子,日本特务机关正凶狠地抓人,比老蒋当年“宁可错三千,不放过一个”还要凶,通县好几个抗日人士被抓。星火伯伯是得到我爹的情报后,有预见,所以和他的几个同志,早早地躲进运河湾子的苇荡子,算是躲过了这一劫。

见完星火伯伯之后,我爹回家住了半宿。好遗憾,那天我又听太奶奶讲故事累了,妹妹到我家报到的隆重仪式,我连尿坑或者嚎两嗓子表示欢迎都没有。不过,也许正是我的缺席,才没吓跑她。还好,第二天太阳晒屁股的时候,枕头边那天津麻花的香味,向我报告了好消息。我爹当了殷汝耕最大的好处,就是不断有人给他送好吃的,基本都归我了。我妹妹就没赶上好时候,等她出生时,天都已经变颜色了,运河水也不流了,我们家也不住在张湾了,哪来的好吃的。嚇嚇,做人嘛,最重要的是要知足,像我太奶奶那样,一杆旱烟,就能烧掉所有的忧愁。

我太奶奶抽旱烟,就是在张湾打仗那天开始的。

故事讲到这里,我才知道,那杆长烟杆大铁头的旱烟杆,其实是我太爷爷的。

我太爷爷离家走的时候,留下来两样东西:一件正五品守备官服,另一件就是那支旱烟杆。捧着那两样东西,我太奶奶眼泪就叭叭地掉下来,落在湾子的河水上,像下雨一样。

“妹子,要是感觉到害怕了,就抽两口。”我太爷爷摸着我太奶奶快要胀破了的肚子说道。

英法联军大炮响起来之后,我太奶奶倒不害怕,但是她肚子里的我爷爷害怕了,一个劲地蹬腿。于是,我太奶奶就依着我太爷爷的话,点了一泡旱烟。猛吸一口,呛得不行,但我爷爷却安静了。

“这是你爹和你说话呢。”我太奶奶知道我爷爷懂事,就安慰他,“一会啊,仗打完了,我带你看爹去。”

我太奶奶骗我爷爷的话,竟然也成真了。到半夜的时候,我太爷爷瞒过英法联军的哨兵,偷偷摸到了湾子的苇荡子里,还真找到了我太奶奶。

看到我太爷爷胳膊腿都完好无缺地站在自己面前,我太奶奶那个叫兴奋。但是,也就是张庆余最后一次去我爹“别野”里去的那会功夫,我太爷爷就要走了。

“妹子,我得回去了,要不洋毛子找到这里来,你娘俩就不安全了。”我太爷爷侧着身子,趴在那大肚子上听了一会,起身说道。

我太奶奶哪能依他,紧紧地就抓住不放。

“妹子,听我的。明天,仗就打完了,是输,是赢,也就是明天的事了。如果到明天这个时候,我还不回来,你就到八里桥那边的苇荡子去找我去。我指定在。”我太奶奶轻轻地搂抱了一下我太奶奶,还是走了,“僧大帅交给我的任务,我还没完成了。今天这一仗,输得太丢人了。”

那天,月亮好圆好大,我太奶奶清楚地看到,一米八个子的太爷爷,脸上满满的是泪水。只是不知道,那是舍不得她娘俩,还是因为白天张湾这一仗打输了,而且是很委屈很丢人地打输了。

“妹子,你放心,哥,不会有事,哥是老佛爷亲封的河神,刀枪不入。”抹了眼泪,我太爷爷对着皎洁的夜空,笑了起来。

我太爷爷说的话,我太奶奶全都相信,也没有理由不相信。那可是敢抢了她在半路就圆房的主,嚇嚇,真爷们呐。

就像当年我太奶奶对我太爷爷相信一样,现在,张湾的爷们张民生,也对自己的爹爹充满信心。所以,当我娘在一旁抹眼泪的时候,我很大气地说了一句:“娘,你放心,我爹下次,肯定会带块花布回来,给你!”我以为我娘哭,是因为这次他只带了我爱吃的麻花,没有给她带上次说的花布。

天,已经好热了,张湾那些爱臭美的妞子,都开始露出那比苇笋还白的胳膊来,我娘的短衫都还没做呢。还**保镖,连个媳妇都哄不好,哼!哪像我,后屋那个一岁半的小妞,整天都让我哄得咧着牙没长齐的嘴笑。我娘说了,等我长大了,就把她说给我当媳妇。

可是,我憧憬着娶媳妇的日子里,仗却越打越大,范围也越打越广。整个中原大地,都有烽烟四起的趋势。

就在我安慰我娘的时候,我爹已经带着星火伯伯进城了。

他们进城,什么弯都不绕,直接就奔了保安大队去。因为有殷**的保镖带着,随便找个破草帽遮遮脸的星火伯伯就一路过了检查哨,连保安队大门口登记的程序都省了。

然而,他们就这样大模大样地站在张庆余的面前时,人家张大队长却是吓了一大跳。

“我的娘咧,你们就这样进来了,也不怕人看见。”张庆余赶紧就关了房门,捂着心脏快跳出来的胸口说道。

“在你张大队长的地盘上,我们怕什么啊。”我星火伯伯那叫一个气宇昂扬,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,“怎么,老朋友来了,也不倒杯水给我喝喝?”

让星火伯伯这么一提醒,张庆余还真想起来了,他们还真算得上是老朋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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